Castor Pollux-K

电影主题:《无法触碰的爱》

恶俗老套是真的
非常无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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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侃
毕雯珺 x 李希侃
《波子汽水》

1.

等到毕雯珺拖着一大堆行李现在这扇不那么好看的门前，已经是晚间的八点。对楼都是灯火通明，宿舍楼的格局一格一格分明的很。四周的房门大开，只偶尔几声打游戏的声音传出，不过多时又被他人训斥而停掉。

高三的学习还有小半月便要进入三百天倒计时，父母听信邻居的鬼话，第二天就给毕雯珺办了宿舍申请。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申请都是批不下来的，学校便硬是给毕雯珺塞了一间宿舍去。

走廊里还不时的弥漫着一股霉味，打包盒和鞋子都乱糟糟的扔在走廊。毕雯珺有些小洁癖，看得皱紧了眉头。

面前的大门掉了几块漆，秃得好不难看。

不远处打游戏的喊声陆陆续续又响了起来，旁人尽管在抱怨却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

毕雯珺给老妈发了微信过去，表示到达宿舍后便关了手机不再看。

“北京时间，二十一点整。”

电台里传来机械性的冰凉女声，晚上九点整的校道不算热闹。至少比起周末来说，平日是冷清得很。李希侃撑着一棵树干呕了几声，没有任何东西冲出来。他只觉得头昏脑涨，眼前的路都出现了重影。

春天已经差不多要到尾声，偶尔耳边还传来几声早到的蝉鸣。李希侃蹲在路边，险些把手中的手机都摔了出去。看着第一饭堂最后一盏灯都灭了才想起来，今天宿舍会来新的舍友。

都高三了才来住宿，能感受多少学习气氛。

他知道毕雯珺这个人，冷僻又不好近。高中的年纪，成绩好似乎便成了一切，毕雯珺当真就是班里那个老被窃窃私语的人。

“两罐啤酒，三包鸡爪……”李希侃依稀记得他们宿舍的迎新是这样，就在他高一后半学年进来的时候。

他顺手多买了一瓶波子汽水，是他喜欢的酸奶味汽水。

依旧是熟悉的场景，李希侃推开那扇看起来颤颤巍巍的木门，发现门后的科比海报已不翼而飞。门里那副衣服乱飞的景象也在李希侃出去的几个小时里，变得整洁，唯一格格不入的只有他堆满了换洗衣服的小床。

“李希侃？”不远处一把声音冲进耳膜，它在一个瞬间里驱散了李希侃的恍惚。

“我海报呢？”

“在你桌上。”

“我袜子呢？”

“在你床上。”

“我新舍友呢？”

“在你面前。”

毕雯珺稍微被这个接连而来的对话蠢到，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接话。高中三个学年度里，和李希侃正面接触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四人间的宿舍仿若是二人间那般，没有其他人的归来。

“另外两个人，可能晚点会回来……”李希侃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到宿舍中央的小桌子上，打开波子汽水，“……还有不要乱动我的海报，随随便便撕下来的吗。”

李希侃的身上有一股酒味，不清楚是沾染上的还是怎么来的，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混进空气中。

毕雯珺今晚的第二次皱眉，是在吵闹的舍友回来以后。

手上一套模拟卷的题型比昨天做的题要新，也更难一些，正卡在一道大题上时却被打断了思维。将近十点的时间，理好的思维都被吵闹的呼声打断。

“我们宿舍的传统，你就喝一罐吧！”

“对啊！都住进来了！一口也行！”

李希侃戴着耳塞，一瓶汽水早见了底，玻璃珠子在中间跟着李希侃上倒下倒的手转换方向。看毕雯珺转过来时“不爽”两个大字都写在脸上，心想这人的脾气也是有够不好的。

“别给他喝了，明天还上课呢，你俩自己喝了吧。”

实话说，同一个班三年也没什么交集的事并不是不存在。按照身高排的座位也从未排到一起过，

毕雯珺楞了楞，也没想到过李希侃会开口帮忙阻止。眼角看了他一眼便又转回模拟题上。

李希侃重新贴起了科比海报，桌底的小箱子里又多了一个玻璃瓶。

高三啊，真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2.

上周的评测成绩发了下来，李希侃终于从中下游晋升到了中游行列里，成绩不温不火，身上的话题也走向寥寥。

这正是李希侃所期盼的走向，老妈说了，能考上一个普通大学就行，也不要求多少。

而毕雯珺呢，毫无例外的还是名列前茅，当着别人家的儿子。

他朝着李希侃扔了一个纸团，皱巴巴的练习纸上写了新的座位。高中三年，李希侃第一次和身高相仿的毕雯珺同桌了。

还在读书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被人划分了三八线。

“你真的有够无聊的。”

“你会打扰我学习。”

“我不会。”

“会。”

“我才不会。”

“会。”

“你这个人真的很会让人吃瘪。”

毕雯珺索性不再回话，由着李希侃的笔在自己手臂上捅来捅去。距离三百天倒计时还有个把星期，三百天以前的最后一次小测基本上已经成为了老师划分区域的参考线。

李希侃无疑就是老师不怎么想带的那一群。

“我们这周末组织高考前最后一次班聚，你们来吗？”班长是个戴着厚重镜片的瘦矮男生，用一个画面来形容的话现在就是一头鹿在两头长颈鹿前。

“去，我俩都去！”

毕雯珺拒绝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就被李希侃一手捂了嘴。

所谓班聚，也不过是一大班子的人聚在一起，吃饭，唱歌，诸如此类无趣的活动。俗话不是说吗，重要的不是在做什么事，而是和什么人做那件事。这次竟和从前不大相同，两天一夜小温泉民宿，成为了高中生活前的最后一次放松时间。

李希侃如是说。

“幸亏我给你报了名，不然在宿舍学习到猝死也不知道谁管你。”

他和毕雯珺自然是分到了一组的，连带着他们的另外两个室友。民宿的房间是榻榻米地，铺满了地铺被褥。房间原本便不算太大，此时此刻显得更加狭小。男生们的背包胡乱的扔在房中央，叠成豆腐的被子都被散开，踩得地面轰轰作响。

到达民宿时已是下午将近傍晚，偌大的汤场满是周末度假的人，李希侃嫌人多便没跟舍友一同出去。学生时代的男孩，都喜欢成群结队进行活动，没一会就都跟着热闹出去了。

李希侃伸腿踢了踢毕雯珺，从毕雯珺入住宿舍起，，李希侃的所有行动都没落下过毕雯珺，包括下课上厕所。

“咱俩干嘛去啊？”

“不干嘛，我看书。”

“别看书了，好不容易出来放松的还看书。”

李希侃朝着毕雯珺的书上扔了个枕头，不偏不倚落在书面上，再顺势躺了过去。

“李希侃，两个星期后一模了。”毕雯珺倒也没动，只叹了口气低声说。

“我知道啊。”屏幕上的视频播到一半，卡在一张模糊的人脸上面，似笑非哭的表情都糊作一团。“这里网络好差。”

“你都不想好好考一次的吗。”

李希侃抬头看了眼毕雯珺，一不小心切掉了游戏界面，气得李希侃直咬牙。

“我跟你哪里一样。”李希侃抬头直直看向毕雯珺，“我又不追求重点大学。”

才刚开局没三分钟李希侃就成了盒，只顾着和毕雯珺说话了。也罢，一盘游戏，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

毕雯珺不爱说话，依旧是一副不好近的模样，却比起先前来和李希侃亲密了不少。从三八线到被李希侃带着四处去了不少学校外的饭店再到民宿。他低头瞧见李希侃的嘴角还有刚刚咬过舌头残留下的液体，颇具情色意味。

他对上李希侃投来的眼光，他忽的笑起来，眼睛弯成两条短小的曲线。

“你一模要是能考上30名的话，”毕雯珺顿了顿，“我送你一箱波子汽水。”

说完便把李希侃连着他枕着的枕头一同推到了榻榻米上，他好像有一点点受不住李希侃笑起来的模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波子汽水吗，你还没发现规律。”李希侃躺在原地又伸了个懒腰。

波子汽水的玻璃珠总是下不去也上不来，就藏在中间跟着汽水的流动而打滚。甜腻的酸奶味汽水直冲喉咙，过后又干巴巴得发紧。

3.

学生时代的喜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直白，没有小说里得张狂又不可一切。李希侃意识到自己喜欢毕雯珺也就只是高二上半个学年的事，

那时候是学校的野营活动，小腿肚子都是被蚊虫咬出来的红包，李希侃忍不得抓心挠肺痒，总挠得满腿是血。野营活动整整一周，毕雯珺按着一日两次的给李希侃送药。

很小的一件事，小到李希侃的朋友都在笑他像个姑娘，总把这样小得记不清细节的事挂到嘴边。

久了便也就不再是提起这事了，那时喝了一瓶波子汽水，里面的玻璃球是蓝紫色的。

“哎，又盒了。”李希侃放下手机，房间里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些人，这边一块那边一块的围成一圈打牌。

他顺手给毕雯珺发了一条信息，民宿提供的温泉鸡蛋果不其然好吃的很，李希侃把刘海都扎到头上，走了许久才找到毕雯珺在的男汤。

手上一盘温泉蛋只剩下两个，裂了一半的壳松松落落的盖在鸡蛋上面。毕雯珺仰着头靠在池边，汤房里的温度蒸得李希侃额头冒着细汗。

“给你一个，真的很好吃。”

毕雯珺偏不太爱鸡蛋这种滑碌碌的口感，摇摇头没接过来。眯着眼只觉身旁眺起些水花到脸上，又温又黏。

“这里是温泉不是泳池。”

“快吃一口试试看，真的好吃不上当！”

李希侃扒到毕雯珺身上，臂膀上肌肤相亲的触感麻得他心里一阵狂跳。

是汤房太热的缘故吧，李希侃脸颊潮红一片，浑身像是被火烧似的。他吞了吞口水，身后像是有些什么驱使着他。

双唇相贴的那一刻，心脏像是坐上滑翔飞机似的，冲到了发紧的喉咙里。李希侃双手发抖，触碰在毕雯珺皮肤上的地方似乎在顷刻间感受到了高温烫伤。

后脑勺忽又被毕雯珺按住，牙关被温软的舌头撬开，随之而来的是毕雯珺投来的一阵进攻。李希侃现在明白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颤颤巍巍的双手按在毕雯珺身上不敢乱动，口腔被毕雯珺占领，直到嘴边流下一行吻后的津液。

李希侃推开毕雯珺，眼角都是被雾气蒸出的眼泪。他脱了力一般靠着毕雯珺的额头，鼻腔旁还环绕着毕雯珺的呼吸。

“你挺厉害。”

“不张嘴怎么叫接吻。”

“我那是偷亲吧。”

“那为什么偷亲？”

“我说你笨，你还不信。”李希侃伸出手臂环住毕雯珺，埋头到他颈窝里，心跳不受控的飞速上涨。

“喜欢我，和波子汽水有什么关系？”

毕雯珺伸手触碰到李希侃后腰，怀里的人颤了一颤。

“你这样会让我想做坏事的。”

李希侃的耳根酥酥痒痒，也不知道今天的毕雯珺是酒喝多了还是酒喝多了。毕雯珺收紧手臂，贴上李希侃的身体，在李希侃的颈窝里留下一块红印。

玻璃珠从裂开的玻璃瓶里跳了出来，直冲向它的归属地。

“那你做吧……”

李希侃闷在毕雯珺颈窝里，说得底气不足。胡乱的摸索着想要给自己的双手找个落点。

汤房里升腾的雾气化成肩背上的汗，跟随着冲击一同滑落进水里。

“一模考进30了我就完成你一个愿望。”

“你说的。”

5.

李希侃和毕雯珺的关系不能说是突飞猛进，只是叠加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似乎民宿的短途旅行结束以后也无大差别，不同的只有课室多出来的电子钟。

倒计时上的3起头数字也不过只挂了一天的时间，从300到282，首位数字的更改令高考来临的氛围更加沉重。

从民宿回来后李希侃已经消失了好几晚，宿舍的吵闹都因为这个人的不在而沉寂了下去。

“李希侃不回来吗？”毕雯珺刷了好些题也还没法静下心来，转头打破这间宿舍里难得的安静。

“他回家去了，过些天就回来。”

“过些天是多久？”

“咋的了？”

“没我就问问。”

“一模以后吧，他好像说回去补习……平时也不见他那么积极读书呢莫名其妙的。”

毕雯珺听得偷笑，给李希侃发了几条微信过去。

那边李希侃刚结束一场填鸭式的恶补，满脑袋里公式和单词在打架。临时抱佛脚有多累人他算是知道了，毕雯珺的消息无疑是一剂药水，激得李希侃关了游戏。

一个愿望就这么努力。

加油啊。

下次争取前5吧。

倒数第十名李希侃。

李希侃无语，更不想回复毕雯珺幼稚的消息。后天的一模迫在眉睫，桌上大堆的笔记和卷子乱成一团，李希侃敢说这十天来做了这辈子最多的题。

一模如期而来，三八线旁的座位空荡荡的。

前面的题还算是顺利通过，卡停的题并不多，李希侃暗自松了一口气。比起之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考试小测，一模这次反而轻松的多，没有那么多无从下手的题，也没有那么多解不出答案的题。

下午的理综考过后李希侃脱力的趴在桌上，只剩下最后一科就结束了，才真切的感受到时间流逝的速度。

估算了一下，能上的分不下15分了。

他拿起手机。

毕雯珺，愿望我想好了，你就只管实行吧。

6.

李希侃的愿望在毕雯珺看来不值一提，再说真切点就是在浪费许愿机会。

另外的两个舍友欢天喜地的出了校门，毕雯珺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他们走出一段路后，伸手捏住李希侃后颈。

“你很大方啊。”

“你也这样觉得的吗，好巧哦我也是这样觉得！”

毕雯珺捏着李希侃后颈，用力往后一拉卡进怀里。

入夏的晚上还是有些风，吹起李希侃的衣摆。毕雯珺一低头，在李希侃的耳垂上留下一小排牙印。

“我一定要去打个耳洞，再戴个狗牙耳钉。”李希侃僵直了脖子，身后贴着毕雯珺心脏。

比自己跳的要快一些。

转头对上毕雯珺，再抬头时双唇紧贴。

李希侃贴着毕雯珺的嘴脸，温热的气息全然呼到对方唇齿间。

“你又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热闹。”

“但是你喜欢我吧。”

“一瓶波子汽水，就是你跟我说了一次话。”

“现在我不要喝那个了。”

李希侃又贴近了一些。

“喝多了有点撑啊……”

毕雯珺听着偷笑，敲了敲他的脑袋。

汽水喝多了涨胃，瓶子收多了占位。

“我都在这了，就不用喝汽水了吧，一模30名。”

李希侃又抬起头来，主动贴近牙关。

大概是太热了，热得路灯都灭了光，惹得二人连连笑。

十天恋爱十天谈，李希侃睁开眼看了看毕雯珺，热得又闭上了眼。

——END